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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水邊的修辭》：開啟富春山水紙上之旅

人民日報海外版記者 張鵬禹

近日，魯迅文學獎獲得者陸春祥書寫故鄉(xiāng)桐廬的新作《水邊的修辭》由浙江文藝出版社出版，其中收錄作者歷時多年寫就的長篇文化散文。該書分“你”“我”“他（她）”三卷，以富春江為核心視角，深入系統(tǒng)梳理了大江流淌不息的精神血脈，生動展現(xiàn)了這方水土豐厚的歷史人文，細膩描摹今日家鄉(xiāng)人、家鄉(xiāng)貌，提煉和呈現(xiàn)富春江延綿數(shù)千年的文化特質(zhì)。

“自富陽至桐廬，一百許里，奇山異水，天下獨絕。”很多人因南朝梁文學家吳均的一封《與朱元思書》而結(jié)識富春山水，它是歷代無數(shù)文人墨客的神往之地。從魏晉南北朝到清末的1600多年間，千余位詩人為桐廬留下了近萬首詩詞。不夸張地說，要全面了解中國古代文學，不可不讀富春山水。

富春江為何有這么大的吸引力？作家認為，不僅因為它有“天下獨絕”的風景，更有文化與精神的深層次原因。作為生于斯長于斯的桐廬籍作家，陸春祥在書中如乘一葉小舟，帶領讀者探訪富春山水的文化源頭，停泊在一個又一個歷史與文學的故事現(xiàn)場，與古人對話，清晰地梳理了富春山水的文化脈絡，深入探討大自然與人的精神、生命之間的相互關(guān)聯(lián)和影響，引人深思。對于富春山水文化，他精辟地總結(jié)道：“富春山水有四姓，那就是姓桐，姓嚴，姓范，姓黃”“桐廬地處富春江上段，以嚴光隱居地釣臺為精神核心的富春山就是一個濃烈的符號”“范仲淹……親自寫下《桐廬郡嚴先生祠堂記》，‘云山蒼蒼，江水泱泱。先生之風，山高水長’，這就將嚴光的精神價值提到了一個空前的高度”……承載無數(shù)文化故事的富春山水，在作者筆下逐漸顯露出真實、清晰而又迷人的風貌。

桐廬美在風景、美在文化，也美在處處有“向往的生活”。陸春祥在書中用動人的筆觸呈現(xiàn)了古人在這片山水間令人陶醉的“向往的生活”。嚴光常常登上山頂?shù)拇笫?，躺在上面仰望藍天，或者坐在石頭上彈琴，“富春山上那連綿的青木和峻皺的山石，似乎就是他的音符，那天空中任意飛過的大鳥，它們發(fā)出的聲音，似乎就是極好的伴奏”。范仲淹在考察桐廬郡各地生產(chǎn)生活、風土人情的過程中，也情不自禁地為這片山水陶醉，寫下《瀟灑桐廬郡十絕》，展現(xiàn)當?shù)貥O富代表性的生活場景：“日日面青山”“家家竹隱泉”“相呼采蓮去，笑上木蘭舟”“釣翁應有道，所得是嘉魚”。陸春祥進而寫道：“幾乎每一首，都是他對睦州大地、富春江山水的心靈傾吐”。還有杜牧，他在睦州刺史任上常常流連于這片山水，“水聲侵笑語，嵐翠撲衣裳”“有家皆掩映，無處不潺湲”“殘春杜陵客，中酒落花前”，詩與生活渾然一體。

在本書序言中，作者道出了書寫故鄉(xiāng)的初衷：“為了看清楚自己以及自己生活的地方，所有的迷茫與追問，都帶著我少年時疼痛的體溫與坦誠的思索。”作者穿行在故鄉(xiāng)山水間，透過歷史長河，既在重讀故鄉(xiāng)，也在回望自己的成長之路。他既追溯故鄉(xiāng)燦爛的歷史，也記錄了4位當下的奮斗者——中通快遞掌門人；中國水稻研究所所長、中國工程院院士；著名越劇演員、梅花獎得主；奧運會羽毛球冠軍的時代故事。這些故事有相似的特點：普通家庭的孩子，在故鄉(xiāng)寬容慈愛的懷抱中，在豐厚的文脈滋養(yǎng)下，循著自己的本心，發(fā)揮自己的特長與天分，走向了更廣闊的人生舞臺，取得了令故鄉(xiāng)為之驕傲的成就。作者對他人和自己成長故事的書寫非常坦誠，幾乎是“高清還原”，并且注重探究每一次成長轉(zhuǎn)折點背后的原因，從中可以看到時代、環(huán)境與個人成長的關(guān)系。

這本誕生于富春山水之間的《水邊的修辭》，勾勒出作者心中理想生活的圖景。陸春祥曾說：“我向往馬克思設想的一種生活：上午種田，下午釣魚，晚上看哲學。勞動，休閑，讀書寫作。我覺得，只有在富春山下的富春莊才有實現(xiàn)這種理想的可能。”閱讀此書，相信讀者能跟隨作者的腳步，開啟富春山水紙上之旅，收獲心靈的滋養(yǎng)與啟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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